黔南素多擅铁笔者,文齐健先生以中青年之姿,蜚声印林,其治印私淑黟山黄牧甫,能得皖派之骨、浙派之韵,而自成清刚简净之格。今观其白文「余向东印」,四体合度,刀笔相生,洵为牧甫衣钵之良传也。
印面规制端方,布势若造屋架梁,先立间架,后施斤凿。「余」字取法古籀,上横微昂如偃月,下「示」部竖笔略缩忆融速配,使留白于底,若空谷传音,得牧甫「疏处可以走马」之妙;「向」字外框方折如青铜器棱,斩截爽利,内「口」部欹侧左顾,与右竖若接未接,虚实之间见呼吸,此正牧甫「计白当黑」之要旨。「东」字中竖贯串,如柱立千仞,横画排叠似层云列阵,然末笔稍展,破其板滞,若飞流坠石,动静相参;「印」字垂脚作悬针,劲挺如银钩铁画,「爪」部微斜,险中求稳,与「余」字之欹侧遥相呼应,通篇遂成「正局中见奇崛」之态。
展开剩余40%刀法纯以冲刀为主,辅之以微瑕,得牧甫「光洁而不流滑,挺劲而不犷悍」之神。观「余」字边栏,偶见崩缺,似古玺经岁剥蚀,苍莽之意隐现;「东」字横画起收处锋芒毕露,如刀劈甲骨,洁净爽利,绝无滞碍,此非胸有篆籀、腕下有鬼者不能为也。至若线条粗细之变,「向」字外框稍重,若筑壁垒,内「口」独细,若开牖户,内外相照,气脉通畅,深得牧甫「密处不使透风」之奥。
牧甫论印,重「平正」而戒「板滞」,贵「变化」而斥「怪诞」,先生此作,庶几近之。「余向东印」四字,看似横平竖直,然「余」之上部右倾,「印」之垂脚左斜,皆于平正中寓险绝,如锥画沙,力透纸背,而终归于和谐,此乃善学古人处。黔地多黔山楚水,先生得山川雄奇之气,融于刀笔,故其印既有牧甫之清刚,复含黔中朴茂之风,非一味摹古者可拟。
昔牧甫以「黟山派」开宗立派,今先生承其法而化其神,使古篆于西南焕新光。此印虽方寸之间,而乾坤具焉:疏处见胸襟,密处见学力,刚处见骨力,柔处见性情。愿先生继往开来,拓黔中篆刻之境,俾与吴门、徽派共辉艺林,则印学之幸也。
时在乙巳孟夏后学杨宇谨识忆融速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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